什么是 “存在主义” ？以及如何寻找人生的意义

下文摘自字幕：Existentialism: Crash Course Philosophy #16

视频不长只有 10 分钟，因为看了最近的一些热门帖有感而发，分享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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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让你的生活有意义？神？爱情？金钱？事业？

同人？足球？购物？福尔摩斯？

你可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或者，也许你希望这堂课能给你一个答案。

也可能你相信，神创造你这个人，是赋予了你特定的本质和目的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为生活寻求意义都不是过错。

这个意义是我们都渴望的——甚至是必需的。

既然我们刚结束了宗教哲学单元，

我们应该花时间来讨论，如何将生活理解成有意义的。

因为当我们想这事的时候，我们中的许多人会花大力气来寻找生活中的意义。

也许你会通过宗教找到意义，或者通过为了社会公义的斗争、

通过教育或寻找艺术中的美，来找到意义。

不管你怎么做，有一些哲学家，即存在主义者，

他们认为，所有这些事都能让你的生活有意义。

但同时他们也会说：没有一个能做到这件事。

到现在你知道了，哲学是一种对话：

一些人提出一个观点，然后其他人回应这个观点。

有时，马上就有回应。有时，要耗上千年。

回到古希腊，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事物皆有本质

即，让事物是其所是，所必需的一系列核心性质。

一旦失去了本质，事物就会变成其他东西。

例如，一把刀无论其把手是木制还是金属——它都还是一把刀。

但如果它没有刀片，它就不再是一把刀了。

有刀片就是刀的本质性质，因为能切东西是我们对刀的定义。

好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事物皆有本质——包括我们自己。

而且他们相信，我们的本质是出生前就存在于我们身上的。

按这种想法，什么是做一个好人，一部分依赖于你的本质是什么。

现在，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你的本质是什么，

你也许擅长于顺从你的本质，也可能和本质完全不搭。

但重点是，你的本质会给予你的生活以目的。

因为你生来如此。

这种观点叫做本质主义，直到十九世纪，它都是看待世间万物的标准。

到现在也仍有很多人赞同。

但在十九世纪末，一些思想家开始挑战，我们有本质或目的这种看法。

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就是一例，

他转向了虚无主义，认为生活从根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以这种观点为铺垫，到了二十世纪中叶，

法国哲学家让-保罗·萨特把问题转向了本质，问道：

如果是我们的存在在先呢？

也许我们出生的时候并未带有目的？也许本质取决于我们的寻找？

好吧，这就是存在主义的基本想法。

他们的口头禅就是「存在先于本质」。

换言之，是我们的存在和我们的出生，发生在前。

然后，由我们来决定我们是谁。

我们必须通过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来创造自己的本质。

但我们并没有预定的现实目的——没有什么我们本应该走的路。

很难表达这种想法在当时是多么的颠覆性。

因为数千年以来，你都不需要选择道路或寻找目的。

神会为你做这些。

这里需要注意，存在主义并不等于无神论。

确实有很多存在主义者是无神论者，但也有有神论者，像克尔凯郭尔。

有神论存在主义者反对的，是所有的目的论——

也就是说，他们反对神创造这个宇宙、这个世界和我们，是怀有任何特定目的的。

所以，神也许存在，但赋予你、或你的人生、或整个宇宙以意义

则并非神的工作。

结果是，我们所出生的这个世界里，

我们也好，我们的行为和这个世界也好，都没有什么真的内在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存在主义的基础。

存在主义的拥趸将这种情况称作「荒谬」。

你我也许都会把荒谬看作是愚蠢荒唐的东西。

但对存在主义者而言，荒谬是一个术语。

用来描述我们在这个没有答案的世界里对答案的寻求。

我们生而需要意义，但却被遗弃在一个无意义的世界里。

我们哭着进入旷野，却得不到回音。

我们只能一直哭下去。

这就是存在主义对荒谬的定义。

既然没有目的论，世界的创造没有理由，其存在也没有理由。

而如果这一切都没有理由，那么也就没有什么绝对要遵守的东西：

没有天理、没有公道、没有秩序、没有规矩。

虽然存在主义的根源，在十九世纪末就有了，像克尔凯郭尔和尼采。

但其真正发扬光大是在二战中和二战后，

对纳粹大屠杀的恐惧，让许多人放弃相信一个被安排好了的世界。

谁能怪他们呢？

当纳粹成为可能，意义就变得更难寻找。

但萨特没有逃避无意义，而探讨了这个存在主义中最磨人的问题。

虽然世界没有意义。但却充满了自由。

对大多数人来说，自由听起来不错。但萨特认为我们的自由，是痛苦而不安的。

毕竟，如果我们的行为没有目的指引，

那么我们每个人都被迫制定自己的道德准则，来为生活提供道德。

萨特将这个意思表达为，我们是「被判定为自由的」，这种命运他认为十分可怕。

你也许觉得，会有一些权威可以咨询，但萨特说，

所有你想到的权威都是假的。

你可以照父母、教堂或政府的所说行事，

但萨特说，这些权威也不过是和你一样的人，

他们也没有答案，他们也必须为自己的生活寻求答案。

所以，萨特说，你真正能做的最好的事，是活得「本真」。

萨特所说的「本真」，是指你必须依据荒谬，来接受你自由的全部重量。

你必须承认，你生活所拥有的任何意义，都是你自己给予生活的。

而如果你决定打个电话，然后就按照对方设定的道路去走，

——对方可能是你的老师、政府或宗教——

那么你就是萨特所说的「自欺」，是对人生荒谬性的抗拒。

如果你自欺地活着，那就相当于你把脑袋埋进沙里，

假装外面的东西有意义，而这意义你并未给予。

这把我们带到了本周的 Flash Philosophy。让我们进入 Thought Bubble。

萨特用他一个学生的故事来解释自己的理论，该学生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这个年轻人站在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上。

他可以在战时参军，为自己的信念而战。

而他也想这么做。他觉得这是正确的。

但他也有一位年迈的母亲，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别人照顾。

如果他参军，他就必须把母亲扔下。这似乎是不对的。

所以他既可以陪伴母亲，让别人去为正义而战。也可以自己从戎，

让母亲自生自灭，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她。

这个青年对自己的信念和母亲都感到了责任，但他只能履行一个。

另外，如果他参军的话，就他只是大事件中的小人物。

虽然他的作用也许不会很大，

但也是为影响数百万生灵的大事做出贡献。

但如果他选择母亲，他会起很大的作用，但对象只是一个人的生活。

谢了 Thought Bubble。所以，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萨特说，这个年轻人决定的重点就在于，没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其实就没有答案，除非他自己为自己选一个答案。

没有道德理论能帮他决定，

因为没人的建议能让他做出本真的选择。

所以他的选择——不管选了哪个——只要是他本真地做出的，那就是唯一的正确选择，

因为这是由他自己选择接受的价值观决定的。

很多人认为，存在主义描绘了一张非常严峻的世界图景。

其实，法国哲学家和小说家，阿尔贝·加缪走得更远，他说

生活的字面意思，就是人为了避免自杀所做的一切。

但大多数存在主义者还是会提醒你，这个世界和你的生命都能有意义，

但你必须要选择去赋予其意义。

如果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目的，那么你可以赋予其任何你想要的意义。

所以，没人能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孩子，

没有高职高薪，没有到达父母的要求，你的生活是否就没价值了。

这不仅对个体适用，对整体也适用。

如果世上将要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大多数人都看重的

——就像是正义和秩序——那么我们将必须亲自去创造它。

因为除非如此，这些东西就不会存在。

所以，一些人看来严峻的世界观，也许另一些人却为之振奋。

今天，我希望你像我一样享受对本质主义及其回应存在主义的学习。

我们谈论了让-保罗·萨特和他关于如何在一个无意义的世界寻找意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