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哲来了][真理][时代][良心] 四种程序员的教义

就控制着话语权的人来说，似乎完全不妨碍有时候叫程序员叫“科学家”，有时候却冷冰冰地不介意让我们知道：我们只不过是“码农”。我们是码农，因为没有我们的辛勤付出，就没有人去对数字世界的秩序和伟大发明去培育。穿过资本主义的冰凉的意识形态，工程师马上发现，那种种的社会称呼用一种均质化的方式，归根到底害怕的却是程序员们认识到这些称呼之下的别有用心的想要掩盖起来的目的性、差别性、异质性。

程序员不是一种“东西”，是一种社会角色，是一种社会概念，程序员还是一些人对另外一些人的想象。我们不得不加入这个想象。可是一加入这个想象，我们就发现程序员就他的社会存在来说，归根到底目前为止都还是工具性的。除了被动，程序员什么也没有。

事实是这样子的：越是复杂的社会交往，只要能够以什么方便的形式对我们『控制』，这种社会交往所配套的想象就完全不介意将我们置之撕裂。而这些想象，就我们当下的全球技术格局来说，归根结底就是想从一种控制形式转换到另外一种控制形式，用一种资本主义的方式来代替另外一种资本主义的方式。

现在是程序员要认识他们自己的时候。我们看看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来说，我们究竟置身于各种困难，我们将这些困难暴露出来，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说明这些困难，将他们推向觉悟。

##抬头派和本分派

就程序员的工作范围来说，一个基本的对立是“抬头”还是“本分”。他们不是非此即彼的，但是总有一种思想占据着思想舆论或者某个地方的思想舆论的主流，要抬头，要本分；他们是相互学习的又是相关斗争的，而每一次的斗争的完成，不是抬头派的人抄了本分派的东西，就是本分派的人抄了抬头派的东西。

基本的立场是这样子的：抬头派认为虽然程序员是程序员，可是同时他又也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他是一个人，他也要生活，也具有着人类的历史使命。这种使命跟程序员是不冲突的，程序员活动的目的就是要消灭程序员的活动，一直到实现更高更远的目的。所以，程序员是值得骄傲的，程序员当然对事物具有一种普遍的责任。那么，程序员就不仅仅应当只是管自己手中的东西，他同时而且必须看到更大的世界，看到远方。也就是说，他要抬头。这就是抬头派。

本分派取的则是这样子的观点：无论如何程序员首先就是一名程序员，程序员是在写程序这种劳动形式中实现它自己的价值，要消灭写程序这种工作首先就是要把这种工作做好做妙，归根结底程序员的水平只应当而且只可能在他的劳动中去观看，脱离具体的工作和劳动来谈的程序员，就连唯物主义都不是。那么，程序员首先的工作场所就是写程序本身：程序员把程序写下来写好，程序员掌握写程序的规律，程序员摆好写好程序和完成整个任务的关系。写不好程序的人是无所谓消灭写程序这种劳动形式的，他们是放弃写程序了而不是仍然站在程序设计的社会历史关口上。程序员没什么好骄傲的，谦虚地矜矜业业地把本职工作做好，这个起点才是程序生涯的门票。因为他们强调程序员从写程序这个人类活动的内在规定性出发，从现实的物质社会关系条件出发，进而他们就形成了所谓的本分派。

是抬头还是本分？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当然也知道他们最终可能有些地方是统一的，但是更深的问题则是他们的不统一。这种不统一体现在哲学上，例如 emacs 和 vim，例如 Windows 和 Linux，例如互联网和 CPU，如此等等。

##扩大派和归约派

就上面所说的抬头派和本分派的对立，还是一种倾向的分析。有分析就会有综合。我们这里不是说理论的做法，我们直接来看看两派人的实践。

扩大派的做法，他们倾向于渗透不同的业务，伸展机器的能力，扩大数字世界和程序的范畴。

归约派的做法，他们倾向于研究数学至更多的一般规律，发现和发明更具有力量的创造，强调应用和抽象的不可分离。

可以看出来了，扩大派是与抬头派配合的方法，归约派是与本分派配合的方法，一侧是世界观，一侧是方法论。

但是我们也注意到，这不是一定的。尤其是我们的社会分工合作的不同的形式，以及在不同的时间里，他们可以相关转换。

例如早期的 Windows 的扩大派做法：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计算机，操作系统又包括家庭版，专业版，旗舰版，服务器版，如此等等。这其中然后也有归约派的做法：各个层面提供一致的抽象，例如硬件，office 系列，Windows 接口，如此等等。再后来又具有的扩大派的做法：平板电脑，手机，人工智能，云，如此等等。

又比如苹果公司。我们将这家公司和微软相比，我们发现微软总是在利用苹果归约了的成果，而且是在扩大中利用这种成果；而苹果相反的也没有离场，在微软扩大之后，苹果又将微软的东西归约到一个让人赞叹的境地。

这个路线贯穿工业和大学的一切实践。工业界有的人一开始的思维是扩大，但随后他们又过渡到归约；有的人一开始的思维是归约，但随后他们又走向了扩大。就学界来看，有的人一开始就研究许多的问题但他们又慢慢走向密切的关联性，有的人从来就研究几个问题但这些问题最终推广起来就是很多甚至影响很广泛的问题。

你现在在做的工作在一个宏观的层面或者在一个微观的层面来说是一个扩大的工作还是一个归约的工作？从微软和苹果这几十年来的故事来看，历史没有终止，今天的归约，总归会变为明天的扩张，而明天的扩张，终归又要由后天的归约所宰治。

##总结

现代物理学的大爆炸理论认为，宇宙总是在扩张的，宇宙源于 137 亿年前一次大爆炸，然后就不断地膨胀，时间和空间只是一种扭曲。

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则认为物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这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而人类社会必然要实现共产主义。

大爆炸理论把扩大绝对化了，而归约为根本统一的那个奇点却显得神秘。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最深刻的一般规律，然后对于共产主义和走向共产主义的道路现在来看扩大方面的说明似乎不够。

是抬头派还是本分派，是扩大派还是归约派，我们认为他们是互为条件相互发展的。我们当前的能力如果没有给出一个当下的答案，那么也希望能够在现实性或可能性的方面带来一些启示。

作为一个有着十几年的编程生活的人，我充分感觉到这样一个事实：从社会带给我们的帽子来看，无论是叫出了农民勤劳的相似性的“码农”，还是叫出了某些纯粹理性的朴素性的“程序员”，亦或是要彰显某个阶层、某个利益集团的一致性的“工程师”，又或是想要夸大一类人的活动和结论的“科学家”，程序员这个团体真正的生存状况是：他们同样是来自各种各样不同阶层的人，他们同样有着不同的发展以及发展的需要，他们同样向往着社会的美好生活，他们同样也有可能是顺利的，有时候却遇到了困难。

你是抬头派还是本分派呢？你是扩大派还是归约派？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讲，其实这些对立归根到底又是社会分工和社会实践的一个缩影。我们相信，到了共产主义世界，由于共产主义是“自由的人的自由的联合”，抬头派和本分派根本还是要达到一个美丽的和谐。